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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秘密讲给你听

2000-01-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沈飙 我有话说

女作家韦伶无疑是写少年幻想小说最合适的人。她的作品,即使是短篇小说和散文,“玄想”、“直悟”和“诡异”的特点与色彩向来十分鲜明。《幽秘花园》保持了她一贯的写作风格,比较符合我对“少年幻想文学”的想法。少年需要幻想。幻想是飞扬于现实大地之上的无限憧憬,并不仅仅志怪述异。没有幻想的生活是贫瘠的,不能忍受的。韦伶这部小说就是在现实的土壤上开出的绚丽的幻想之花。她把真与幻糅和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场景,简简单单的人物,简简单单的情节,写出人生,更准确地说是写出所有女人内心盘结的取(渴望远行)与舍(恋家)的两难。渴望远行实际上读者也可以把它抽象为一种象征,这个词是能够用“向往”、“期待”、“理想”、“诱惑”等等来替换的。这般人生的矛盾和痛苦是人人都能够体验的,简单往往更有魅力,常常是这样。《幽秘花园》经得起反复阅读。

上述主题小说是怎样形象表现的呢?女作家用一个女孩子观察生活的视角,讲述了一个终日期盼和等待的老婆婆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大西南的嘉陵江边,一位“白婆婆”住在山坡上的石头房子里,远离人嚣。“我”,一个12岁的少女好奇地走进了石头房子,也走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生活。“我”为神秘、辽远和宏大的“远方之景”所激动——它是“我”从未见过但似乎又熟悉的沙漠和海洋。虽说只是绘在石头房子的门窗上,却是那样逼真,“阳光浸漫在图画上,使它们似是而非地仿佛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沙漠的画面上,一个活动的旅人在一座座沙包时隐时现,那是白婆婆出了远门的老伴“白老头”。白婆婆的花园里也有许多秘密:一个叫“蝴蝶”的女人曾幽禁于此的传说;穿梭时空独往独处的灵龟;墙外峭壁下嘉陵江边一对古怪的孩子。孩子是老人的过去,白婆婆因为长久的孤独,记忆不免颠三倒四,却牢牢记得两个孩子中的男孩就是今天的白老头,记得他们曾划着船想到天边去。但是,白婆婆因为留恋家园,竟忘了白老头走了多久。小说最后,白老头终于回到了家,并带着白婆婆一起去了远方。一天,他们的空屋突然随山坍塌,了无痕迹。小说旁枝逸出,络缨纷披,为阅读增加了很多趣味。很多好像主观随意的地方显示出作家的精细,看似与故事主干互不牵连却都不是闲笔。

也许有些人读来会觉得小说的内涵深奥了些。但谁也不能否认《幽秘花园》叙述和描写的生动。女作家擅于洞烛少女的心境,体会少女的心情,描摹少女的心事,因此这部小说在引导我们进入少女的内心世界了解她们以及唤醒少女的心灵方面,都是较为独特的文本。

韦伶的若干少女题材的小说和散文一致性地有一种可以称为“植物性”的元素。所谓植物性,不仅指的是作品中人物与大自然亲近和谐的关系,更重要的概念是指人物身上流露的最自然的本性,所体现的最天真的价值取向。譬如在《幽秘花园》这部小说中白婆婆身上的“恋家”情结、母性情怀。女人“生儿育女”和植物繁殖的本能具有同一性。小说中频频使用的果树和果实字句都是十分绝妙的隐喻。

小说充满浓烈的南方气息。水是灵动的,山是秀丽的,花是柔美的,阳光明媚,草木有蓬勃的生命,人敏感而聪慧。作家这样写道:

这是一个奇异的故事。每当我坐在正午的太阳下,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大地都在午睡中发出嘤嘤嗡嗡的梦呓时,我就时常回忆起它。故事中的许多场景,像毛茸茸的蒲公英一样飘动在我的周围,触碰着我的脸和头发,它们使我在正午的恍惚中拉开院门,沿着童年的一排小脚印徘徊向前,去寻找那已经消失了的我家对面山上的那座石头房子,

那些最远的山门,在天底下连成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蓝色曲线,有时候它们像云一样漂浮在太阳下,有时候它们又在雾霭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相信它们是我家周围这些山的延续,我只感到它们淡蓝色的脊背下面,隐藏着我全然不知的天的那端的秘密,它们就像深不可测的池塘一样,在天边吐着诱人的气泡。

女作家韦伶是把少女的秘密讲给我们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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